刷屏,节操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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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叶】第二眼 1

-你们相信吗,这其实是老叶生贺来着,从老韩生日开始写,总算赶在少天生日之前写完了(……)嗯,少天生快!

-特别OOC,本来只是想苏一苏老韩的,结果写成了少女韩……

-原著向,没有主线,只是日常。

-中篇,几天就完,放心跳。


1.

韩文清的背始终挺得笔直。

第一次见面叶秋就手痒,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得到韩文清的怒目而视后依旧不知死活:“我说老韩啊,你怎么回事来着,刚退伍吗?”

十八岁的小韩不知自己怎么就和父亲一样成为老韩了。但他挺直的背确实是老韩言传身教出来的,老韩说,要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小韩看着眼前微弓着背,耷拉着肩膀,眼角下垂显得有点无精打采,但眼睛里有一点亮晶晶笑意的人,心想:这话应该我问,你怎么回事来着,长得这么嫩?

彼时他们在网上认识已有大半年,第一次PK送了对方一对拳套后,大漠孤烟又陆陆续续和一叶之秋在竞技场打了上百场,胜率那里飘着一个惨淡的45.73%。韩文清自从十五岁开始玩游戏以来这是第一次输多赢少,但他反而越打越兴奋,每天早上睁开眼就开始思考战胜一叶之秋的对策,晚上睡觉前一定在反思今天哪里没打好。他可以感觉到对方也一样,昨天在哪里输了,今天会故意制造相同的局面,然后以新方法应对。有时他俩能在竞技场打一天,种种险之又险的胜利、失败让韩文清肾上腺素飙升,棋逢对手,酣畅淋漓。

但这都不是韩文清想揍一叶之秋的原因。他想揍他纯粹就是因为这家伙嘴太贱,而韩文清在他父亲老韩的教育下有如一棵笔直的青松,行得正立得直,连脏话都很少说,自然看不惯一叶之秋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和张口就来的垃圾话。这次大型线下比赛给韩文清提供了一个手刃对手的机会。

不过在手刃之前要先面基一下。扫地焚香说线上赛搞过这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线下赛,要请老朋友们吃个饭顺便展望一下光明的未来。

韩文清大马金刀往狭小的包间里一坐,盯着门口不放,每个进来的人都一是哆嗦,互相谦让了半天还是没能选出一个代表去和他交涉。韩文清没问他们是谁,只是看到每一个人就直觉地知道那不是他。

而那个一叶之秋,就这么溜溜达达进来了,一看到他就笑弯了眼睛。

韩文清一眼就认出了他,噌一下站起来,把旁边的扫地焚香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叶之秋!”

“大漠孤烟。”一叶之秋站在原地笑得走不动路,“我是来蹭饭的,吓唬我也没用,没钱给你抢。”

气冲云水看见韩文清满脸戾气肌肉狰狞地向一叶之秋冲去,忙喊:“住手!别打我们队长!”见韩文清充耳不闻,忙又喊:“或者至少留我们队长一条小命!”话音还没落,只见韩文清冲到一叶之秋面前,伸出右手:“韩文清。”

还没抽条的叶秋比韩文清矮了半个头,抬头看看骇人的黑脸,低头瞅瞅张开的大手,叶秋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把巴掌拍在了韩文清背上:“我说老韩啊,你怎么回事来着,刚退伍吗?”

第一次被人拍了巴掌的新晋老韩同志,看着面前白(宅的)嫩(也是宅的)瘦(苏沐秋光顾着投喂妹妹去了)小(还没开始长个儿)的小叶同志,空着的右手有点揍不下去了。

总之,气势不能丢:“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不成体统!”

“那你借我靠会儿呗。”叶秋的一条胳膊就自来熟地勾上韩文清脖子,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好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软的头发在韩文清的脖子上扫来扫去,“老郭你这什么破地儿,找都找不到,饿死了怎么还没上菜?”

那边索克萨尔已经忍不住了:“叶秋你大爷!昨晚熬夜抢了我们三个BOSS很嚣张啊!”

“可不是!捡材料好累啊,困死了。”

索克萨尔扑上来要揍他,叶秋松开韩文清,灵巧地闪开了。

原来他叫叶秋。韩文清想。

他自己在竞技场话不多,就是干。对方倒是很多垃圾话,但两人从没聊过天。

他今年有十五岁吗?殴打未成年人貌似是犯罪,还是等满了十八岁再揍吧。

韩文清认真地思考。

那天的线下赛规模很大,是荣耀开服以来最大型的比赛,很多知名玩家都现身了。白天是淘汰赛,在座的高手们自然都进入了第二天的八强赛,互通姓名后,此刻都在轻松地讨论今天赛场上的趣事。韩文清的两边都空着。大家虽然在线上都挺熟,但第一次见到韩文清的人害怕很正常,他也习惯了这种有些被歧视的待遇,一个人默默坐着,别人问他问题时才说两句话。

“哎大漠,”吴雪峰还是习惯叫游戏ID,“你看到那个五剑客的团战了吗?一上场就绝杀对方奶妈。”

“嗯。”韩文清扭过头去面对他,“对付战力低于他们的团队还可以,一旦遇上实力接近的团队,没有取胜的可能性。”

“别说大话啊老韩,明天嘉王朝的牧师就不上场,霸气雄图赢一个给我瞧瞧?”胳膊肘被轻轻地撞了一下,韩文清回头看见叶秋在他身旁坐下,细长的指头正在抠一次性碗筷的塑料包装。

刚刚不是坐魏琛旁边去了么。“哼,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郭明宇忍不住:“小韩啊,别被这家伙忽悠了,他明天要是不带牧师我直播吃账号卡。”

“老郭你准备好把扫地焚香吃了。”

“叶秋你以为坐小韩旁边我就不敢揍你了吗?!给我死回来!”魏琛操着嗓门继续嚷嚷。

“我就坐这儿,有本事你过来。”叶秋笑嘻嘻地把凳子又往韩文清那边移了一点,韩文清感觉他坐着也不安分,右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蹭过自己的裤子。

“无论带不带牧师,都要揍他。”韩文清沉声道。

小包间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还伴随着李建风“好!再来一个!”的叫声。

叶秋嘟囔:“BOSS就是容易被无知的玩家攻击。”韩文清看着他的嫌弃脸,很想把他捏扁。

李建风的一箭风快是全服最大公会逆天的会长,也是第一机械师,这次换了一身橙装,引起魏琛各种艳羡:“唉,蓝溪阁最近好穷。”

李建风年纪小,对魏琛的抱怨没什么兴趣,转头跟叶秋讨论今天那个玩杖法的战斗法师。叶秋倒是对一个把技能点全点到鬼阵上去,一个攻击技能都没学的鬼剑士更感兴趣,虽然那人被对手打得屁滚尿流,很快就输下场了。

“秋木苏怎么没来?”

“在家做装备呢,做出来虐死你们。”

“叶秋你个不要脸的!”

耳边都是高水平的讨论,韩文清虽没加入,但听着也全身舒坦。他预见到这个游戏即将在在座各位手中大放异彩,这个明亮的未来让十八岁的韩文清每一滴血液都燃烧起来。

那一天,在一个破旧饭馆没有窗户的小包间里,韩文清默默地激动着。

一切都很好,除了那个摇晃着凳子,不时在他身上蹭一下的人之外。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不成体统。

 

2.

韩文清已经忘记了那次线下赛究竟谁拿了冠军,但他记得大漠孤烟再次输给了一叶之秋。他还记得那次叶秋用了个他从没想过的角度使出了背身格挡,那个格挡技巧没过多久就被他写进了一叶之秋的战斗法师攻略高级版的连载帖子中,数年后成为了联盟战法们的基础技能,甚至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是由谁发明的。

一年后逆天公会由于卧底而分崩离析,李建风还没撑到职业联盟成立就离开了荣耀。魏琛曾经垂涎欲滴的一身橙装后来在联盟属于不入流的配置,然而他也没能等到那个时候就黯然退场。郭明宇带着遗憾挥别赛场,扫地焚香的威名渐渐陨落。秋木苏这个名字则早已被遗忘。不带奶的团队被彻底抛弃,玩杖法的战法再也看不见了,但专注鬼阵的鬼剑士则大放异彩。还有更多没能在荣耀史上留下名字的玩家,他们或许天才,或许勤奋,或许平庸,都一一消逝。

只有一叶之秋和大漠孤烟,还在战斗。

 

3.

“三连冠!无可匹敌的成就,嘉世王朝!叶秋,斗神一叶之秋!”大屏幕上主持人还在声嘶力竭的呼喊,尽管决赛一小时之前就结束了。萧山体育馆内空空荡荡,只剩地上礼花的碎屑,仿佛一小时前那如海潮般的欢呼都是幻觉。

韩文清从观众席上站起来,两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往选手通道走。嘉世选手们早就回俱乐部开新闻发布会庆祝三连冠了,但韩文清仿佛十分笃定能在那里找到谁。

选手通道没开灯,就着应急指示灯惨绿的光线,韩文清熟练地前行,遇到岔路就用鼻子嗅嗅,很快就看到远处一个明明灭灭的小红点。

他站着,看那个小红点一亮一暗,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正跟着那频率呼吸。

他似乎换了一种烟,闻着比之前浓。

“咳,谁?”

“我。”

韩文清顿了一下才往那边走,停在他面前。他坐在台阶上,抬头看韩文清。

韩文清上一次见到他已经是三个月前常规赛的时候了。他比那时瘦了不少,两颊的肉快掉光了,背也佝偻着,看上去疲乏至极,唯有眼睛里的一点星光飘忽地闪烁着。

“霸图队长跑到我们嘉世的地盘搞什么破坏呢?”

这人一张口就没好话,幸好韩文清这些年已历练出了对他的垃圾话充耳不闻的本领:“怎么还不回去?”

“这种喜悦就让他们去享受吧,哥都习惯了,只想来支事后烟。”

韩文清没有说话。

叶秋右脚在地上无意识地来回摩擦:“你说……老魏看了比赛没?会不会被百花的后辈比到自惭形秽迎风流泪?”

他脸上是惯常略带嘲讽的微笑,然而韩文清却皱紧了眉头,沉声道:“吴雪峰要退役?”

叶秋似乎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一声,把烟塞回嘴里,狠吸了一口。

他坐在那里,被阴影笼罩大半,显得比平时更小。韩文清已经知道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年幼,只比自己小一岁而已,然而这个才满21的年轻人刚刚拿下了第三座冠军奖杯。他的手腕很细,肩膀也不宽,看上去似乎并不能承受多少重量,然而一旦上了战场,那双稳定的手能爆发出无比坚韧的毅力。他的头发似乎长得太长了点,软软地戳着脖子。

韩文清发觉自己看得太久,迅速挪开目光。“要不要来打个赌?”他说。

叶秋吃惊得张着嘴,烟从他嘴里掉出来,差点点燃裤子,被他手忙脚乱地灭掉。“老韩你不会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吧?哎不对,你这么凶神恶煞哪个鬼敢上你的身……”

韩文清对他的垃圾话充耳不闻:“赌你先退役还是我先退役。”

还在嘟囔的叶秋住了嘴。他仿佛第一次见面般打量着韩文清,试图确定他有多认真。韩文清的背始终挺得笔直,像一个战士,他平静的面容虽令人望而生畏,但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一片澄澈。叶秋不自在地抿了下嘴角,眼睛里的那一点星光却不由他控制,蓦地亮了起来。

“那你输定了,我要再打十年,哭着看我拿冠军吧老韩。”

韩文清冷哼:“走着瞧,我肯定比你晚退役。”

叶秋仰着头笑的样子依旧残留着一点孩童的天真神情:“说定了。”

“说定了。”

韩文清伸出右手,叶秋和他握在一起。被拉起来的那一瞬,听到韩文清低声道:“恭喜冠军。”

“谢谢。”叶秋挠挠他的手心,不出意外被甩开了。

他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被打了手也不执著,顺势搂上了韩文清的脖子。

叶秋长高了。韩文清不再像过去那样需要微微低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上次见面时他有这么高吗?韩文清发觉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好像就在一瞬间,叶秋长高了,他的手腕长粗了,肩背也变结实了,他搂过来的手臂蕴藏着坚实的力量。

他已经是个大人了,韩文清有些恍惚,但他又似乎和第一次见面时没有丝毫区别,依旧把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韩文清身上,被他拖着往前走。

韩文清烦不胜烦,教训他:“好好走路!背挺起来!”老韩家的巴掌都带风,最终轻轻呼在叶秋背上,蚊子都打不死,BOSS依旧活蹦乱跳。

“老韩你天天挺那么直不难受?”声音吐在韩文清耳边,搞得他浑身不舒服,差点把人甩出去。

“不难受!”

“既然你不难受那就借我靠会儿呗,冠军奖杯太重了,压得哥直不起身,唉。”

“你是不是找死?”

“老韩,干赌不好玩,来点彩头怎么样?”

“你的歪念离我远点。”

“怎么说话呢老韩,这是霸图队长该有的素养吗!”

“滚。”韩文清十分言简意赅地表示了什么才是霸图队长该有的素养。

两人肩挨着肩往外走,远远看到嘉世门外仍旧围满了粉丝和记者,果断回头。

“去哪?”韩文清见叶秋还跟着自己。

“你去哪?”

“我回酒店。”

“那我跟你去酒店。”

“……”
“我没带钱也没有手机,老韩你忍心看斗神流落街头吗?”

“忍心。”

“爱呢?”

“……我们是标间,没地方给你睡。”

“那就通宵战个痛,明天你们又不用训练,因为霸图今年已经没冠军可拿了。”

韩文清面无表情地看着叶秋。

叶秋笑嘻嘻地看着韩文清。

远处有路人喊哥们儿出啥事了要不要报警,叶秋笑趴在他肩膀上。

霸图的夏休期已经开始了,这次是几个队员想看决赛现场才一起来H市,都是自掏腰包,经费有限,因此也就选了个小旅馆的标间。叶秋四处打量嘟囔你们霸图居然这么穷,韩文清想掐断他的细脖子。

同屋的季冷不知去向,韩文清叫叶修去烧点水,自己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连上网开始下载刚刚结束的决赛视频。

“老韩,我鄙视你,居然不带读卡器。”

“爱看不看。”

“谁说不看!”叶秋把韩文清从椅子上挤下来,自己坐上去,盘起腿点开“我的电脑”随便翻了下,口气颇为遗憾,“都没有霸图的小秘密。”

幼稚。

韩文清只好把另一只椅子搬过来坐在叶秋旁边,看着他无聊地刷论坛,把那些骂吴雪峰拖叶秋后腿的帖子都点了举报,理由选人身攻击。

幼稚,特别幼稚。

但成熟的韩文清什么也没说,任由他举报了二十分钟,直到提示视频已下载完成。两人就着狭小的笔记本屏幕开始复盘,大多时候是叶秋在吹嘘自己如何英明神武,韩文清偶尔插几句指出孙哲平判断失误的地方和叶秋不够完美的地方,进度条来回拉,到后来叶秋眼睛都眯起来了,脑袋也一点一点。

韩文清推推他:“睡床上去。”

叶秋迷迷瞪瞪摇头:“不想动。”

“快去。”

“不去。”

韩文清听了想打人,但他再次使用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克制住了,双手拖住叶秋的咯吱窝,把他举起来丢上自己的床。叶秋熟稔地滚进被子,三两下蹬掉外衣裤,没有三秒就安稳地打起小呼噜。

我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韩文清并不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想法,但这次尤为强烈。

不过要揍人还是等到他清醒时再揍吧,打一个睡着的人未免胜之不武。

“老韩,”那个人的半张脸都埋进被子,含糊道:“说好了就不能反悔。”

韩文清没忍住还是捋了一把那毛茸茸的脑袋,果然触感很柔软:“我向来说话算数,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他勾了勾嘴角,终于陷入了梦乡。

tbc

2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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