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屏,节操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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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叶】第二眼 4(完)

-特别OOC,本来只是想苏一苏老韩的,结果写成了少女韩……

-原著向,没有主线,只是日常。

1点我  2点我  3点我

12.

叶修昏睡了一整天,醒来时太阳的余晖还没完全散去。听着阳台外熙熙攘攘,估摸着记者还没散去,溜达去厨房找吃的。大家刚吃完,有心出去逛逛却突破不了记者的防线,只好窝在宿舍里,看电视的看电视,玩游戏的玩游戏,发呆的发呆,因为不愿吵醒叶修,出入都蹑手蹑脚。

看到他下楼,陈果跳起来:“饿了吧?饭都温着,有汤有鱼有排骨,你想吃什么?”

叶修笑:“我自己来吧。”

盛了饭菜端上餐桌,快速扒了几口饭菜,看电视的玩游戏的发呆的全都被按下了暂停键,盯着他不动。

“这是干嘛,又不是最后的晚餐,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吃饭的。”

陈果的眼泪涌了出来,大颗大颗砸在桌面上。她之前一整天明明都在劝慰自己,不要在叶修面前哭,也不要在兴欣队友面前哭。叶修坚持了这么多年不容易,好歹让他享受一次开心的离别。她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次商业性笑容,可是这会儿脸部肌肉全都不听使唤,疯狂压迫着泪腺。

叶修无奈地叹口气,放下碗走过来:“现在可是冠军队的老板了,不开心就先把老魏卖出去整点儿钱开心开心,哦我忘了,老魏不能卖,他现在是咱兴欣的吉祥物。嗯,那就先卖方锐大大吧。”

魏琛一连说了七个“滚”,方锐只骂了一声“蛋”,陈果抽噎着试图挤出一个笑,还是失败了。她上前抱住叶修,这样就没人会看见她的眼泪了。

“好了没呀老板,我快喘不过气了。”叶修望天,开始在口袋里摸烟。

“大伙上,勒死这个拿了冠军就跑的家伙!”在一旁发愣的方锐突然叫道,率先扑了上去,一手一个搂住叶修和陈果。

然后是苏沐橙、唐柔、乔一帆、包子和罗辑,接着伍晨和安文逸沉默地加入了,最后魏琛把莫凡和关榕飞推过去,自己也一手一个不知道搂住了谁,放声大骂起来。

韩文清虽然没有张新杰那样严格要求自己,但日常作息也还算规律,夏休期12点前一般也上床了。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被电话吵醒了,是一个座机号码。

“嗯?”韩文清还有点没醒。

“夏休期也这么早睡啊。”

“叶修?”

韩文清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毕竟叶修很少打电话给他,尤其是这么晚了。他靠着床头坐起来,即使打电话背也笔挺:“恭喜,第四个冠军。”

那边叶修笑了:“谢谢。”不知道做了什么,通过话筒传来电流刺啦刺啦的声音。

韩文清静静听着,猜想他可能拎着电话上了床,把话筒放在枕边。

“大家都喝醉了,老魏在发酒疯。”

“嗯。”

“老板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嗯。”

“也恭喜你了。”

“为什么?”

“打赌还是你赢了。”

韩文清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始终只是个嘴拙之人。

年少时偶然提出的这个赌约在后来数年间长成了一张大网,是不认命不服输所以想要赢得赌约,还是因为打了赌才不认命不服输;是因为热爱荣耀才放不下这个对手,还是因为这个对手太优秀而更热爱荣耀,韩文清自己也有些搞不清了。荣耀和叶修,这两者在他的生命中早就融为一体,失去了叶修的荣耀,他尚需时间适应。那么失去了荣耀的叶修,还是他心中的叶修吗?那是叶修甘愿走上的路途吗?

他沉默得太久,叶修笑道:“怎么了老韩,又在那跟自己生气呢?捶床了没?”

“还没到最后,”韩文清突然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你之前就干过这种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脸无辜又回来祸害人了。”

叶修噎住了:“你是谁,把我凶恶的老韩还给我!”

韩文清不理他的垃圾话:“我等你回来。”

“就这一句话反反复复要说多少遍。”叶修嘟囔,“上次你等得到,这次可等不到了。”

“我相信你。”

“……这样相信敌人可不是霸图作风。霸图的汉子就该黑着脸骂——”

“叶修,”韩文清打断他,“我相信你。”

也许是韩文清的语气难得有些温柔,也许是窗外夏夜的鸟鸣声太可爱,叶修突然有一刻特别难过。上次退役是被迫,陶轩能夺走一叶之秋、队友和粉丝的支持,夺走所有身外之物,唯独夺不走他的斗志。但这一次是他主动放手,比之前更痛。

叶修把自己蜷成一个球,听筒抱在颈窝处:“对不起呀老韩。”对不起,没有守住承诺,又要留你一个人在赛场上了。

“那我似乎该说声谢谢。”谢谢你陪我走到这里。

“老韩你变了,”叶修的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你以前多么凶,第一眼看到我就一脸想打我的模样,现在是什么鬼?”

“你只要闭嘴就不会被打了。”

“闭嘴有福利吗?”

“没有。”韩文清果断道。

“试试看就知道有没有了。”叶修笑。

“挂了。”韩文清冷漠。

叶修笑着搂住听筒,也不说话。那边韩文清说了要挂迟迟也没挂,也许是他悠长平稳的呼吸让人感到宁静,积攒多时的疲惫一齐涌了上来。也许是被忽然而来的睡意击败了理性,叶修迷迷糊糊抱紧了听筒,恍惚间,韩文清的手很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

“快睡吧,好好休息。我在这里。”

叶修的嘴角勾了起来。闭嘴果然有福利,老韩也会哄人了。

 

13.

霸图训练室窗外的树又绿了一次。训练营的小孩儿们——前几年韩文清还勉强能称呼他们为“小伙子”,今年开始韩文清不得不正视一下几乎可以当父子的年龄差,叫他们“小孩儿”了——叽叽喳喳从走廊经过。

“听说了吗?荣耀世界邀请赛要设青少年组了!”

“听说马上就要组建国少队了!”

“什么什么,真的吗?!什么时候比赛?有什么要求?”

“好像是跟世邀赛一样两年一次,就在世邀赛前一周比赛,说是年龄18周岁以下才能参加。”

“唉,那我已经没机会了……”

“哈哈哈,你只能勉强进国家队随便拿个世界冠军了是不是啊?”
“怎么着不行啊?人生要有梦想!梦想!”

“听说国少队的教练还是叶修。”

“切,消失了大半年我还以为他又逃了呢。”

“就是,叶修算什么,我们韩队退役了肯定比他强!”

“呸呸呸!谁说队长要退役了?!”

“你他妈找打!”

“韩队再打十年!”

“再当霸图十年队长!”

“……”

韩文清在茶水间里等小孩儿们咋咋呼呼走远,掏掏口袋,摸出半包烟,点起一支吸了一口,放在窗台上,看它缓缓燃烧。他很少吸烟,偶尔才来一根,但最近抽得多了些,以至于都随身带着香烟和打火机了。也许因为总决赛在即,或者即将放手的家长对孩子能不能走得稳总有一丝焦虑,或者也许,只是他很久很久没有闻到烟味了。

退役在第十一赛季已不可避免。大部分人都能看出他的力不从心,以至于连训练营的小孩儿们都必须喊口号来振作精神。这一年韩文清已很少上单人赛,大部分时候都是擂台和团队,甚至有时候作为团队赛第六人上场。宋奇英在这一年里突破桎梏,进步神速,并且意料之外和张佳乐配合默契。韩文清欣慰之余也花费了很多时间与张新杰合力讨论自己离开后霸图的战略方针和战术布置,放在三四年前他想都不会想这一天,他一直是靠直觉、经验、意识来战斗,动脑确实不是他所擅长的。然而谁说人不会变呢?听见岁月一步步逼近的脚步声,即使是韩文清也不得不服软。

大漠孤烟曾经封神的几招韩文清已不能全部使出,和林敬言当年一样。虽然可以用经验去弥补,但他不想苟延残喘下去。毕竟只要他在一天,霸图的全部人就都仰仗着他,韩文清这个名字在霸图拥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但如果张新杰当了队长,而他仍在队里,霸图人会不自觉地寻找韩文清当主心骨,这势必影响到张新杰的威信。拥有两个说话的人,这在一个战队可不是好事。对于自己一手带起来的战队,如果放手能让它更茁壮地成长,那还有什么可犹豫?就像叶修离开嘉世一样……

窗台上的烟已经自己熄灭了,韩文清觉得自己发呆得有点久。也许是刚刚听小孩儿们提起叶修,他有点情不自禁想起那张烦人的脸。去年夏天世邀赛夺冠后他还在电视上见过几次叶修,慢慢的他又失踪了,新闻里没了他的大名,QQ最近联系人也掉到看不见的位置。季后赛霸图没碰上兴欣,上一次听到他的名字还是两个月前常规赛打兴欣的时候,苏沐橙上来和他握手,笑眯眯地问韩队最近有没有叶修的消息呀,他都两个星期没理我们了。韩文清想,他都两个月没理我了。

“队长,麻烦来一下。”张新杰从训练室里走出来,对着茶水间这边说。

韩文清把熄掉的烟丢进垃圾篓里。

决赛就在明天了。

 

14.

“决赛最后一场。战术布置练习了很多次,紧急情况的五个计划各位也心里有数,再剩下的就只有依靠经验和反射神经了。”韩文清照例在做赛前训话。他不是喻文州那种温和的脾气,也没有叶修那样可以瞬间让气氛轻松起来的天赋。他是个一板一眼,极其严肃的队长。

“……相信自己,经过前两场比赛,还有这几年的积累研究,没人比你们更了解对手的弱点。”

几个小队员已经开始互相递眼神了,张佳乐发出十分惊讶的“嗯?”

他是个一板一眼,极其严肃的队长,极少在赛前训话时鼓励队员,通常都是以训为主。但今天,在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之前,韩文清说了些他平时不会说的话。

“十一年里,谢谢大家的支持。霸图有今天多亏大家的付出。”

“十三年前我开始玩荣耀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用它来拿什么冠军,我只是觉得荣耀好玩,让我开心。你们应该也是一样。”

“十一年了,不知道我有没有尽到一个队长的全部责任。也许我骂你们骂得有点多,因为没有冠军对于霸图就是失败。”

“不过这一天已经到了。”

“最后一场比赛,就让它回归最初好了。”

“放轻松,开心地去享受荣耀吧。”

他始终只是个嘴拙之人。

大概有几分钟,霸图队员们都保持着安静。随后宋奇英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显然早就知道韩文清将要退役,眼睛虽然有点红,但神情还算镇定。他走上前去拥抱了一下韩文清,说:“队长永远是霸图最好的队长。”

韩文清很少被人这样直白地表达感情,一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最终也只是在宋奇英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有个小队员哭了,大部分人还记得“霸图汉子流血不流泪”这个不知从哪来的设定,现场情况还算可以控制,没有搞成兴欣那样的醉酒狂欢。

韩文清的思绪又跑偏了。

霸图的队员们捏着拳头走出了休息室,怀着满腹愤懑,决定都发泄在对手身上。只不过第一个人走出门就停住了,后面一个撞一个,把门口堵了个满。

“怎么了?”

随着韩文清走来,队员们如同潮水一般向两边分开,露出了尽头的那个人。

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九分裤,脚下耷拉着一双旧凉鞋。韩文清认得,那还是第四赛季他得冠军那晚两人一起散步时在地摊上买的。

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他还是那个微弓着背,耷拉着肩膀,眼角下垂显得有点无精打采,但眼睛里有一点亮晶晶笑意的人,如同韩文清第一眼看见他时一样。

“好久不见啊老韩,有没有想我呀?”

还是用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打着招呼。

“怎么了老韩,这是突然看到BOSS惧怕到无语哽咽了?”

还是那种懒散的脚步,蹭到他面前,笑。

韩文清终于忍不住做了一件他想做了很多年的事,狠狠揪住了叶修的脸。

“卧槽脑韩你搞森摸鬼!”叶修口吃不清道。

韩文清很快松开了手指,但已经留下了两个指头的红痕,叶修无辜地揉着脸。

张新杰带着一脸惊恐的队员们顺着通道向赛场上去了,张佳乐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仿佛没被嘲讽两句很不适应。

叶修和韩文清一起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门后,他们入场的时候掀起了海啸般的欢呼,随后被门隔绝。

“孩子们都长大了。”叶修老气横秋地说。

韩文清忍不住扬起嘴角,不知是笑这句话,还是笑这个人的归来。

“所以老年人都该退休了。”叶修转过身面对他,微笑,“老韩,有没有胆量明年跟我去世邀赛闯闯?”

“看你一张黑脸把冯主席吓的,他都不敢来问你,还非得我跑这一趟,你架子真大。”

“胡说八道。”韩文清弹了一下叶修额头,“你要去国少队当教练?”

“是啊,毕竟国少队百废待兴,国家队教练就勉强先给你当当吧。”叶修今天特别不吝啬笑容,搞得韩文清也想笑。但他努力忍住,只点头道:“好,我去。”

“这么高兴啊老韩,笑起来真惊悚。”

“毕竟比起做队友,我还是更喜欢和你做对手。”

“要不要来赌一把,谁先教出一支冠军队?”

两人相视一笑,肩并肩,朝赛场走去。

通道里的感应灯因为没有声音,忽然熄灭了。两人也没出声,在黑暗中默默前行。这条路似乎格外漫长,他们看不到彼此的存在,只能从肩膀、手肘不时的碰撞中知道他还在身边。

叶修的左手忽然被握住了。那只手温度很高,也很大,指腹带着茧子,是叶修很熟悉的一只手。

叶修反手和他十指相扣。

“老韩,你就这么敷衍哥啊?”随着叶修开口,感应灯又亮了。突如其来的灯光让他眯起眼睛,“说,是不是暗恋哥很久了?难道是一见钟情?”

“嗯。”

“什么?”叶修刚才也只是随口调戏韩文清,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迎着刺眼的灯光,韩文清面向叶修,拉着他的手,认真地说:“是一见钟情。”

叶修感觉自己的耳朵腾地烧了起来。他努力忍住,没有移开直视韩文清的眼睛:“那你这回输大了老韩,哥是第二眼才看上你的。”

韩文清没说话,只是看着叶修,永远打着结的眉头似乎是松开了一点点。叶修感觉虎口那一块的皮肤都快被韩文清的大拇指摩挲得破皮了。

“……比赛是不是快要开始了。”

“嗯。”韩文清终于松开了叶修的手。

“去吧老韩。”叶修仍像十几年前一样,一巴掌拍在他背上,那模样好像丢出去一个精灵球,“去享受游戏吧。”

不过韩文清没有像当年那样有点生气又有点高兴。他摸了一下叶修脸上被自己掐出的红痕,说:“等我回来。”

韩文清向赛场走去,他的背始终挺得笔直,在通道间留下长长的影子,像一个战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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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韩叶五年了,居然没有为他们写过一篇文。对于我来说,韩叶的萌点首先并不在于相爱相杀或者老夫老夫,而是在于“我懂你”。这篇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千言万语写不出来,只能默默祝福叶修和韩文清在未来也不要屈服于人生。

后面还有一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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